□ 陈如怡
疫情期间,我最爱做的事就是看窗外的风景。我最期待的一幕是妈妈能够远远地向我招手。
在同学们和自己的妈妈朝夕相依的时候,我和妈妈很难见面,仅有的一次线下见面就是靠窗户。身为基层公务员,妈妈住在了单位。接待外省市医护核酸检测、安排病人看病、组织配药……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。社区的病人从新华医院出来,叫不到120,希望街道能够派车把她送回家。可她刚做过胸椎手术、只能躺平,单位又没有担架车,妈妈一会联系人大代表、政协委员;一会儿自己跑到隔壁的120站点,“念念不忘、必有回响”,最终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。还有一次,妈妈兴奋地给我说她终于给一位患者配上药了。那位患者原来从杭州买药,但疫情期间无法快递,他的药很快告急。妈妈问了周边的三甲医院都没有这种进口药,后来想到这种特殊的药可能属于公共卫生,于是联系了市公共卫生中心,果然配到了这种药。疫情前,妈妈还能回来,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她只能远远地过来从窗外向我招手。妈妈原来是微胖界的霸主,天天要减肥却怎么也减不下来,疫情期间却是不断消瘦。视频里看着妈妈日益消瘦的身影,我有些心疼,问妈妈为什么要苦了自己呢,她眼里闪着光:能帮一个是一个。
窗里的我自知没法帮上妈妈什么忙,只能更用心地学习,希望她能少为我操心。那天,妈妈又来了。从窗向下望去,她又在那不停地向我招手,我好想拥抱她却触摸不到,第一次感觉到一窗之隔是最远的距离。
这一天,我又往窗外望去,疫情后再也看不到妈妈的身影,但是有本小区的大白,他们在忙碌地帮着邻居搬运快递和保供食品。他们穿着和妈妈一样的衣服,白色在绿植背景的映衬下显得那么耀眼、那么荣耀。我突然想到,小区里也有妈妈一样的志愿者,我何不跨出这道门和这扇窗呢。于是,我和小区里的大人们为每家每户分菜,给做核酸的人扫随身码,感觉自己和妈妈虽身处异方却并肩同行。